无乾坤二卦,余六十二卦则成无源之水、无本之木,《易》道则荡然无存;无《易》道变化之理,则乾坤之对立统一亦成无水之源、无木之本,其作用也就接近于止息了。此段《正义》《本义》皆在第十二章。王船山《周易内传》认为此段“与上下文义不相属,盖亦错简,”疑在此章之末,据此移入。
以上三段为第七章。此章之第一段与第二段后半部分“是故阖户谓之坤”至“民咸用之谓之神”,《正义》相连属,在第十章。《本义》亦相连属,在第十一章。
此章第一段承上启下,通过卜筮可以前民之用,说明《易》于天下之道理尽皆囊括其中,因此可用之以开物成务,通天下之志,定天下之业,断天下之疑。第二段第三段说明《易》之所以能“冒天下之道”,原因在于《易》以乾坤二卦为基石,抓住了天下万物运动变化的基本矛盾。如果抽掉这一基石,《易》的整个结构体系都会落空;反之,如果没有《易》的整个结构体系,乾坤基石也将会毫无意义。
是故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定吉凶,吉凶生大业。
太极:谓天地阴阳未分之前,宇宙呈现为元气混沦如一之状态,或称为“太初”、“太一”、“太和”,为战国时期流行的宇宙太极演化论的原初阶段。两仪:谓太极分解为阴阳二气,阳轻清上浮而为天,阴重浊下沉而为地。故两仪者,阴阳、天地,两体之仪容也。以《易》模拟太极演化,则《易》之阴阳爻未生之前,犹元气混沦之太极;阴阳爻(、)既生,则积阳为乾,乾者象天;积阴为坤,坤者象地,乾坤象两仪之立也。
四象: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也。两仪生四象:谓天地两仪之运行形成四季。在《易》,阴爻上再生一阴,得老阴;再生一阳,得少阴。阳爻上再生一阳,得老阳;再生一阴,得少阳。老阴、少阴、老阳、少阳,四象备矣。
八卦象征万物。春、夏、秋、冬四时更替,万物应时生、长、壮、老、已。在《易》,老阴再生一阴一阳,得坤、艮;少阴再生一阴一阳,得坎、巽;老阳再生一阴一阳,得兑、乾;少阳再生一阴一阳,得震、离。四象生八卦,象征四时生万物矣。
八卦尽吉凶之理,趋吉避凶则大业有成。
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,变通莫大乎四时;县象著明莫大乎日月;崇高莫大乎富贵;备物致用、立功成器以为天下利,莫大乎圣人;探赜索隐、钩深致远,以定天下之吉凶,成天下之亹亹者,莫大乎蓍龟。
天地,物象之最大者也,《易》以乾坤两卦模拟之。
县:同悬。日月之光普照天下,明之最著者也,《易》以坎离两卦模拟之。
崇高:指位。韩康伯注:“位所以一天下之动而济万物。”富贵:指人君之势位,卦以九五爻之位模拟之。
《正义》孔疏:“谓备天下之物,招致天下所用,建立成就天下之器,以为天下之利,唯圣人能然。”立功成器:通行本无“功”字,朱熹《本义》云:“立下疑有阙文。”高亨《周易大传今注》据《汉书·货殖传》引《易》“立功成器”之文增补,今从之。
探赜:探讨复杂之事。索隐:索求隐晦之物。钩深:钩取深奥之理。致远:推致远离占筮之时空的结局。
亹亹:娓娓,不穷之意。王船山《周易内传》卷五:“亹亹,大业之无穷也。”此句意谓用蓍龟进行卜筮的神奇功效。